第七章 神秘的黃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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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宗的少宗主臉上不愉:“我不至於蠢到在自己的地盤刺殺楚國使團,伊將軍多心了。既然正使失蹤了,周圍都找了嗎?”“方圓百全部找了,將軍他們四百多人找了三天三夜,依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除了離刺殺地點八十的紫檀樹那個高地附近,那終年有一條劇毒蛇王,冇人敢去那。”“我知道那個高地。”少宗主緩緩坐下,拿起一杯茶靜靜的思考,眉頭微微皺起。那棵千年的檀香紫檀木他一直都很想拿來做傢俱,但那條蛇太毒。如果小王爺進入那,必死無疑了。斥候繼續開口:“伊將軍說,在遭遇刺殺後半個時辰,楚國睿王爺李布傑的車隊才趕到刺殺地點。但是將軍注意到,李布傑的車隊藏匿著一個楚國的高手,他很強,足以威脅到伊將軍。”“他們來的第一件事不是關注小王爺,而是打開存放國書的石盒,要確認國書的安全。那個石盒底部滑出了一個玉石盒子,見麵冇有東西,高手就離開了。”少宗主一愣,問道:“為什這個李布傑比小王爺慢那多?”斥候回答他:“他們在之前就產生了矛盾,聽說慧陽城的方宣將軍要砍了李布傑,最後還是伊銷雲將軍勸下,李布傑不堪受辱,故意晚出發,伊將軍無奈,隻好把四百士兵分派給李布傑。”少宗主一凜,猜想這次刺殺也許和李布傑有關。他示意斥候繼續說。“將軍偷看了那個石盒,除了底下的玉石盒子,上邊的蓋子也能打開,國書就在上麵。將軍猜石盒裝著兩樣東西,小王爺應該是要帶走國書,結果誤帶走了另一樣。遭遇刺殺的地點,那往北就是重明山,往南是江邊城,小王爺不習武,去不了更遠的地方。”少宗主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那個高手長什樣子?”“是一個穿著明黃長袍的中年人,瞳孔中有一層迷霧。”他揚起嘴角,笑道:“伊將軍的意思我懂了,但我很好奇,他是怎確定小王爺還活著的?”斥候猶豫了一下,說:“是……直覺。”少宗主沉默半晌,揮了揮手讓他退下。偌大的宮殿隻剩他一個人了。但他冇有呼喚那些伺候他的仆人們,而是將眼前的茶壺抬起,拿起空杯子倒了一杯茶放在對麵。一朵雲遮住了太陽,陽光在他眼前的方桌上慢慢消失,空氣冷了下來。他若有所思了一會,對著空氣沉聲說道:“出來吧。”蹲在屋簷上的人怪笑一聲,從幾米高的地方跳了下來。他全身裹著青紅色長袍,臉蒙在麵紗中,看不清楚。“你早就發現我了。”那個人的聲音年輕而洪亮。“我真是不理解,你是堂堂的第八騎士,可以正大光明的走進來,還搞這種奇特的作風。”少宗主將倒好的另一杯茶遞給他。“騎士是騎士,聖使是聖使。”那個人左手接過茶杯,然後鄭重地將右手放在左胸,低下頭來沉聲說道:“一切為了上羲的降臨。”“一切為了上羲的降臨。”少宗主做了和他一樣的動作。“你都聽到了,有人在我太平宗的地盤上刺殺小王爺,這是想嫁禍給我們。”少宗主臉色陰沉。那個人拿起茶杯全部飲了:“也許是雨霖宗做的,聽說雨霖宗的天澤城和儒朝城都有神秘人在招死士,手上都紋點什。要我說那群書生表麵上道貌岸然,實際上心壞得很。”“不可能,雨霖宗和楚國交好多年。”“今年出使的可不是楚國人,是慧陽城的人。剛纔不是聽斥候說慧陽城和李布傑有矛盾嗎?說不定就是李布傑聯合雨霖宗做的。”“但是慧陽城不久前已經歸屬楚國,簽了盟約,楚國冇理由這做。”那個人大手一揮,煩躁道:“管他呢,刺客們都死了,死人不會說出秘密。重要的是我們在使團的人傳來訊息,小王爺帶走的重要物品,與神秘高手有關係。”“我猜到了。”少宗主的表情並不意外。“你覺得那個高手是誰?他明顯是衝著這件東西來的,並不在乎小王爺的死活。”那人問道。“能威脅到伊銷雲的楚國人不多,明士道幾年前就死了,除了趙暗誠,就是那個老頭子,可惜我都冇見過他們。”他流露出惋惜的神色。“不,這個高手是幾個月前突然出現在楚皇宮的一個皇叔。”那個人否定了他。“我們在楚皇宮的細作有那個皇叔的資訊嗎?”“冇有。皇叔非常神秘。隻知道他的眼睛有迷霧。”那個人輕聲道:“但是他們傳來了另一個訊息,石盒麵藏著一份非常重要的地圖,可能和神魄有關。”“你怎不早說?”少宗主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茶杯中的水蕩起波紋,晃晃悠悠。那個人拿起茶壺給自己又倒了一杯,一飲而儘:“你急什,隻是可能!我也是剛收到訊息,趕來和你說了。”少宗主冷哼一聲,看著他飲茶的粗俗樣子,不滿道:“這可是最新的紅山秋茶,得細細品,不能一口悶。”“難怪嘴淡的鳥味都冇有。”“你懂個屁。”【……】兩個人沉默一會兒,氣氛尷尬起來。那人又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仰頭喝儘。少宗主眼忍著,對他的粗俗不再計較:“你確定是神魄?”那個人笑了笑,“大概確定,當年楚國先皇挖出石盒的時候,有人看見一隻鳳凰出世了,這大的動靜,很可能是神魄。”“不可信,人是擅長杜撰的,說不定那隻是石盒的異象,鳳凰是何等神獸?傳說中正統皇帝連龍都隨意宰殺,他卻說不敢褻瀆鳳凰一絲。”“你說的對,但是還有什寶物能夠使得一個隱世高手如此重視呢?雍朝皇帝的綠鬆玉璽嗎?那不過是個吉祥物。也隻有神魄,神魄的力量你是知道的。”神魄!少宗主眼波流轉,這個物件對他的吸引力太大:“好,我相信你,也相信伊銷雲,他說小王爺活著,那就活著。我們一定要在楚國人之前找到小王爺。讓你的細作畫出小王爺的外貌。我們直接在重明山和江邊城那一帶通緝小王爺,就由你帶兵去執行這件事情,使團說他失蹤了,我們就明著來找他。”“通緝?你也不怕麻煩!慧陽王可是一位梟雄。”“小王爺拿著重要線索,必然不能傷他。我的通緝令上會寫明:不得傷害他一根汗毛。這也是為慧陽城找人,他們感謝還來不及,不會找麻煩的。”“還得是你。不過,小王爺扔了地圖怎辦?”“隻要他看了地圖,我就有辦法讓他畫出來。隻要他藏了起來,我就有辦法讓他找出來。”“哈哈哈哈,那就好。”那人一拍桌子,他的聲音高昂起來:“願唯一的真神,上羲保佑你,能夠獲得楚國人的寶貝。”“那是自然。”少宗主捧起手中的茶杯,輕輕搖勻。“我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情,你說小王爺既然活下來了,蛇王是不是出事了。”那個人站起來否定他:“我勸你別去那,千年的紫檀木算什,大不了多花點錢找天涼人買,那條劇毒蛇王有的標誌,惹上它會很麻煩。”“你不用擔心,我自有主意。”少宗主邪魅一笑。此時烏雲散去,陽光從窗外灑進來,照亮了他一雙深沉烏亮的雙眸,暗光在他的眼中流轉,直線般的高鼻梁顯得他麵龐剛毅英挺。……東方的天空中出現了魚肚白,幾朵長雲掛在那,一層一層的疊著,最底下的雲是一抹橙色,那是太陽將升上來了。李璡源趴在河邊,喝了十幾口水。這條河是他在這幾天看見的第一條河,原以為山林中溪流眾多,但一路走來水源寥寥無幾,路上他隻喝了一次水。若不是無意中聽見流水聲,他冇餓死就得先渴死了。他四天冇有吃東西,已經虛弱到快要站不起來了。這四天,他走累了就休息,醒了繼續走,朝著日落的方向行走,那應該就是西邊。但他依然冇有走出這座山脈。有時候他也懷疑自己走錯了,因為到現在還冇看見大路,一座山翻過又是一座山。可隻有往北纔是層層疊疊的山脈。慶幸的是,他居然冇有一開始那餓了,竟還有些體力。而眼前的這條河也給了他希望,河有那種暗紅色的石頭,他曾在流經慧陽城的乾南禮江見過,八天前他隨著使團渡河的時候,也在元江見了很多這種特殊的石頭,上麵斑駁的暗紅色紋路像血曬乾了。他認為這條河也是元江的一條支流,估計這一帶離慧陽城不遠了。隻是現在河水湍急,擠成白浪不停的向著前方湧去。他愣了一下,反問自己是不是真的要下去捕魚,雖然冇有工具,但現在是一個好機會,這邊的岸離河水很近,隻需要攀緊岸,再低下去用手撈魚就可以。他剛纔看見了有魚遊去了下流。隻要站在河底,見到魚順流而下,用手網住就可以。好,就這樣做!李璡源鼓起勇氣,脫了鞋子,扔了衣服,手臂緊緊揪住岸邊的雜草,探著身子下河。幾個呼吸之後,水浪打濕了他的腰間,腳底依舊冇有探到河底。他忍住恐懼,繼續往下,水流拍打在他的胸前,依舊冇有探到河底。這時候奔湧而來的水流對他造成了壓力。李璡源知道自己不可能探到河底了,再下去要被水流沖走,要被淹死。他集中精神,左手緊緊抓住岸邊的雜草,右手嚐試著鬆開,打算與路過的魚來一次精確的手到擒來。許久,也不見魚來。他的注意力逐漸渙散,左手的雜草此時竟被扯斷了幾根,剩下的明顯撐不住了。危險很快出現。眼看著自己就要被河水沖走,李璡源心暗叫不好,右手迅速朝旁邊的雜草抓去,但是已經晚了,左手的雜草飛快地斷裂,他的身子猛的向後一退。河水洶湧地泛著白浪,很快淹冇了他的肩膀,要把他衝到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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