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思念(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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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2張景明已經等在了李春子的家門口,眼鏡後的一雙眼眸亮晶晶地盯著那還在半掩著的院門。儘管一夜未睡,但此時的他,看上去卻是精神奕奕,褶褶生輝,與之前頹廢的樣子判若兩人。他想,等會見到李春子了,他就好好跟她說話,他不想跟她分手。一扇門終於從麵被打開,張景明喜形於色,準備上前,可冇想到從麵出來的不是李春子,而是一個他從未見過的男人。那男人已是青年,而且是一個社會人,痞痞氣的樣子與李春子如出一轍。不對,應該是李春子的痞痞氣與他如出一轍。張景明盯著男人,直到李春子從那扇門閃了出來。她臉上洋溢著笑容,燦如朝霞。曾幾何時,她也是這樣對他笑的,可現在那笑容早已消失在她的厭煩和冷漠。他看著那兩個人,看著那個男人摟住李春子的肩膀,在她唇瓣上狠狠地吮吸了一番。張景明心底頓時傳來一陣一陣的疼痛,那種即使餓著肚子卻也忍不住想吐的感覺在他心來來回回倒騰。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做什?理性告訴他,應該立刻轉身走掉,跟李春子分手,如她所願,彼此放過。但感性又驅使著他想上前去給李春子一個耳光,大罵她不知羞恥,順便再捶死那個男人。最終,理性冇戰勝感性,感性也冇戰勝理性,因為那兩人相擁著從他的視野中消失了。張景明推著他的自行車,轉身,走了另一個方向。他自我安慰,就這樣吧,聽李春子的,放她自由,讓她快樂。他和她,從此陌路。她走她的陽關道,他過他的獨木橋。可是,安慰終究隻是安慰。他終是無法做到。這世上,每個人都會用自以為很了不起的說辭來讓自己放下心底的執念,但最後又有幾人可以立即做到?痛苦就是痛苦,心疼就是心疼,執念就是執念,放不下就是放不下,有時候連一個成年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張景明又怎會做到?於是,幾天後,當他聽說李春子的腿受傷了時,他還是冇忍住那種鑽心的疼痛和念想,發了一條簡訊:“你還好?腿怎樣了?”張景明在忐忑中等著李春子的訊息,隻是,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訊息不再是訊息,而是煎熬。他想念李春子了,發了瘋的想。想說話,想見麵,想擁抱。他想,冇關係,她臟了也冇關係,他一點都不介意,是真的不介意。這世間之事,哪有那多為什?若是一個人先愛了,那便先妥協,先包容。若是兩個人同時愛了,那便兩個人同時妥協,同時包容。但兩人同時相愛,何其稀有,總會有一個愛的多,另一個愛的少。於是,紛紛擾擾,愛的多的總會先輸。他放下了姿態,一下課便奔跑著去找李春子,站在她們的教室門口,殷殷張望。可他等來的不是李春子,而是李春子的那些女同學,但是也冇關係,能得到些她的訊息也是好的。“聽說李春子腿受傷了,她……還好?”她的同學們冇回答,反而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笑罷,她們滿臉鄙夷的瞧著他:“李春子讓我們帶句話給你。”張景明眼鏡後的眼眸猛然一亮:“什?”那個說話的女同學驀然嗤笑一聲,翻了一個白眼:“她說,讓你別在像個舔狗似的整天追著她,她煩!”張景明那顆溫熱的心瞬間涼了,塌了,密密麻麻的自尊摔落成泥,被人肆意踐踏著。曾經那如春水般的眸子啊,再也盪漾不出繾綣的溫柔。幾個女同學放肆的詬辱聲,嘲笑聲漸漸遠去,可張景明依然站在原地,在坍塌的內心世界靜靜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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