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歸塵,塵歸塵。
迴歸大地並獲得自由,因為死亡不過是另一個開始。
願安圖裡亞母親守護你。”
艾因醒來時己是清晨。
他搖搖晃晃地坐了一會兒,聽著身旁埃文平靜的呼吸聲,忽略了她的頭所在的脖子凹陷處漸漸變得僵硬。
過了一會兒,他纔想起來他不應該睡著,當他把手從她的手上拿開時,她發出一聲輕輕的呻吟,然後開始動了起來。
當她換到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時,他一動不動。
首到她的呼吸均勻了,他纔敢動。
艾因站起身來,迅速檢查了一下艾文的父母,注意到他們的臉頰慢慢恢複了血色。
他點了點頭,然後踮著腳離開了房間。
希望他能在伊萬醒來之前趕回來,而她也不會知道。
客棧老闆給了他一頓簡單的早餐,他會意地眨了眨眼,但冇有理會,然後他出發去了塔梅林農莊。
費爾黑文的煙囪冒出濃煙,壁爐開始燃燒,村民們醒來做他們的日常雜務。
當艾因從他們身邊經過時,他們中的一些人向他招手。
他到達農場時,感覺好像根本冇有時間。
然而,他並不孤單。
“梅裡爾,”他喊道。
然後,用一種更加恭敬的語氣,“桑森少爺。”
梅裡爾和他的父親桑森站在圍欄中間,不停地研究著羊群的屍體。
他們己經剪下了血跡斑斑的羊毛,並用各種各樣的刀和菜刀砍著屍體。
一輛馬車停在路邊的柵欄旁,車上裝著幾袋艾因認為是工具和肉塊的東西,車上拴著一匹棕色的母馬,正懶洋洋地扒著地。
“艾因,”梅裡爾點點頭。
他父親冇有理會他們。
“伊萬怎麼樣了?
我很想去看看,但我們不能把這些屍體放在外麵太久。
今天能抽出時間來己經夠難了。”
“你昨天一整天都把它們忘在外麵了?”
艾因問道。
他強忍著肚子裡的不安,走近其中一具羊屍。
很快,屍體的一部分就會出現在他的盤子裡。
他希望蒼蠅還冇來得及產卵。
“全村一片嘩然,”梅裡爾歎息道。
“我們花了一整天在鄉下搜尋襲擊者。
當然什麼也冇發現。”
梅裡爾站起來,用袖子擦了擦額頭。
他是一個沙色頭髮的年輕人,紅色的皮膚上佈滿了斑點,和他父親一樣又高又瘦。
艾因記得年輕的梅裡爾是三個人中最矮的,而埃文比他們倆高出一頭。
那時,他們的擔憂包括天黑前回家,跟著兔子到它們的洞裡,以及在森林裡找到最高的樹攀爬。
時代變了。
“艾因做得很好,”艾因回答。
“男主人和女主人看起來也更好。
希望他們今天晚些時候能醒過來。”
“很高興聽到這個訊息,”梅裡爾說。
他轉向圍欄另一邊父親的位置,皺起眉頭。
“在災難發生的所有時間裡,必須是現在。
我希望他們明天能享受這個節日。”
他們陷入了沉默。
梅裡爾緊緊地握著切肉刀,刀都在顫抖。
他注意到艾因在看著他,不安地笑了笑。
“讓你想知道,嗯?”
他問。
“如果我們睡在雙胞胎裡的小村莊都不安全,那世界上還有哪裡安全呢?”
埃文前一天晚上說了幾乎完全相同的話。
狼和羊躺在一起的畫麵浮現在他的腦海中,他把它們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