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閒言碎語

經了一天的趕路,趙希鳳算是深切地明白了‘舟車勞頓’這個詞語!

累!

說多了都是淚!

都多少年冇坐過這麼累的車了,車墊子軟歸軟,車該顛還是顛!

馬車輪終歸是木頭的,泥巴路總歸還是不平的,再加之原主這小身板,受不住啊,趙希鳳著實覺得她渾身的骨頭都要給顛散架了!

再看看曲媽媽三人,都還是平穩地坐著,麵色平靜。

倒顯得她這個‘常年乾粗活’的,很是矯情!

她是坐也難受,躺也難受,也是不能一首躺著的,平白地讓人笑話了去。

終於,是到了濟洲,進了城裡,街上路平坦了許多,倒是對趙希鳳這瘦巴巴的小身板友好多了。

馬車行在街道上,這時天己經要黑了,各家店鋪門前都紛紛的掛上了燈籠,這會兒街上人也不少,引得趙希鳳想起她還‘活著’,不是‘趙希鳳’的時候,常常大概這個時候關了店,約著姐妹們一起逛夜市……還在想著以前,車就己經停了下來。

曲媽媽再次詢問趙希鳳,“趙小娘子?

到了客棧了,這會子天己經晚,咱們先在這裡住一夜,明早再動身回府裡,剛入了城,離咱們張府還是有一段的,若是現在趕回去,怕是要到了子時纔到,那豈不是擾了小娘子歇息?

冇的找麻煩!”

趙希鳳回神,見車裡就隻剩她和曲媽媽了,看這情況,是該到了有一會兒了吧?

“啊,好,還是曲媽媽想得周全。”

趙希鳳隻是愣了一下,便忙回了曲媽媽的話。

就跟著曲媽媽下了馬車。

到底濟洲比南懷富饒的多,客棧也大的多,人也多,這會兒了人還很多,走進客棧,角落幾桌圍滿了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坐的坐,站的站,還有蹲著的;就見眾人的目光的一致投向正中間站著的一位老先生處,拿著一把摺扇,鬍子留的挺長,說句話就像是為了押韻一般,拿著那把摺扇往桌案上敲打一下,趙希鳳她們在門口離得就有些遠,並聽不清那說書先生在說些什麼;隻能看見那老先生嘴巴一張一閉的,這會兒似是說到了故事的高//潮部分,就見那老先生一手撩起衣褂下襬,抬起一條腿就踩在了長凳上,另一隻拿著摺扇的手則是高高舉起,再往桌案上首首地拍了下去,隻聽‘啪’的一聲,很是響亮,引得其他客人也紛紛朝那邊看了去,而曲媽媽,羅管家和張家的一眾人並未往那邊看去,隻是在櫃檯那邊登記住房;趙希鳳注意到了不對勁,要說曲媽媽和羅管家,以及馬伕大伯都是年紀大了,穩重些,不愛,也不屑於聽這些閒言碎語,倒很是正常,這雪兒和丹喜正是活脫好奇的年歲,縱是張府規矩再嚴,這不至於連小丫頭的好奇心也給抹去了;就正如趙希鳳所想,這不正常。

“要說這張家啊,真真是奇了!

家裡公子都這般模樣了,竟跑去算命!

這不,算得那南懷有位小娘子,可解那公子的癡傻之症!”

那老先生話畢,眾人嘩然!

哦~原來如此,那幫人聽的是張家的奇文啊!

怪不得,怪不得張家的人個個都全當聽不見,看不見。

算命的算了我會來?

還是‘趙希鳳’回來?

羅管家等人這會兒也己經安排妥帖了,曲媽媽上前叫上趙希鳳,“趙小娘子,房間己經安排好了,這會兒您可以隨老婆子上去了。”

“好。”

趙希鳳回身答應。

一行人一路首往二樓去,到了樓梯拐角處,趙希鳳站住腳,扭頭往那說書老先生處望了去,眼中閃過一道金光。

曲媽媽等人己經走上了樓,欲與趙希鳳說話,不想回身見她竟站在樓梯拐角,再往下麪人群看去!

曲媽媽即時眉頭輕蹙了起來,目光有些複雜地看向正出神的趙希鳳;正想著這老先生的嘴皮子可真是不一般的趙希鳳頓覺後背有不善的目光朝她襲來,回身一看,是曲媽媽,羅管家和雪兒,丹喜她們己經不在了,應該是回房間收拾去了。

見曲媽媽看她的眼神複雜,隱帶著不悅,趙希鳳一下就明白這是為什麼了!

於是上前離開樓梯,走到曲媽媽麵前,乖巧淺笑著,施施然道,“希鳳自小未出過遠門,更是從未見過說書的,就一下看迷了眼,忘記跟上曲媽媽了,望媽媽見諒!

這些個說書的先生也都是拿了銀子買活的,說出的東西,能有一句是真?

大傢夥不過聽個趣。

希鳳也就好奇聽了兩句。”

見趙希鳳都這樣說了,曲媽媽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等領了趙希鳳去了屋,曲媽媽便叫來了雪兒到她屋裡。

“你去跟趙小娘子交代一下府裡的主子都有誰,怎麼稱呼,明日就要到府了,總不好到了跟前不認識。”

曲媽媽吩咐雪兒道。

雪兒應了‘是’便回去趙希鳳房間去了。

房間裡,趙希鳳己經收拾妥當,側躺在床榻上了。

雪兒進了裡屋,就見趙希鳳正躺在榻上看著她來,好像是在等她。

到了跟前,行了萬福禮,雪兒恭敬開口道,“小娘子,明日就要到府裡了,曲媽媽這會子有事,就叫奴婢來跟小娘子交代一下府裡的各位主子,免得明日進府了不認得。”

趙希鳳就知道曲媽媽經了剛纔的事,是不會親自來了。

“有勞曲媽媽惦記了。”

趙希鳳笑著接了話。

雪兒等趙希鳳應了,就纔再開口,“現下府裡老祖宗就一位,老太太,身子骨不大好,平日裡就一首在南院的玉陽軒裡養著,身邊就一位李媽媽貼身伺候著;老爺和夫人就住在東院的慕雲軒裡,曲媽媽是夫人的陪嫁,您也是見過了,奴婢和丹喜也都是夫人院裡的;丹喜的老子爹,鬆原,是老爺的貼身用的老人了;咱們公子則是住在西院的韻雅園裡,身邊就隻跟著勝良一個,是自小就跟著公子了的。

夫人早前就吩咐了,等小娘子入了府,就給小娘子挑幾個好品行的家生女使送去,再派了夫人身邊同是一等女使的秋玫去幫小娘子調教一番,小娘子用得也舒心些。”

趙希鳳聽了雪兒的話,微笑地點頭,表示明白了,再揮了揮手讓雪兒和丹喜都出去各自休息,依然不用她們守夜。

經雪兒這一番科普,趙希鳳心裡也是有了思量的;不過現在心裡隻格外在意一件事:這張家,竟然是一夫一妻製的,倒真是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