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柳南柯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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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懸頭街蠻夷邸間,以示萬!……大虞也有類似的規矩,在衙門告示欄上:凡斬倭匪者,以頭顱為憑,可領銀三十兩,士兵積攢賊頭五十顆,原地晉升一級。官府再將這些頭顱懸於府衙門口,公之於眾。少年一邊將兩人頭顱割下,一邊接受著他們的記憶,旋即便有細微的冷汗冒出,自己這一道劍意中不僅夾雜著一往無前的氣勢,還有某種特別的意境。那是輪迴!“嗯?馭鬼之術?道心契約!”“影遁!”少年雙眼明亮,略帶喜悅,他此時正通過蒼井一郎與竹下的記憶正在窺探陰陽師馭鬼秘辛以及那詭異的遁法。……薑頌期接到清風縣危的訊息,帶領甲字營從廣陵城緊急行軍,一路奔襲,內心生出一絲忐忑,他可是聽說了徐州某個營的主將因貽誤軍機,導致倭匪從容脫逃,而被革職的訊息,他隻希冀鄉勇們能夠拖住倭匪,等候他的到來。浩浩蕩蕩兩百多人,術法其出,有一路奔襲不見喘氣的兵家武夫,有雙腿如風的道門煉氣士,亦有藉助飛鳶在空中疾馳的墨家術士,其中最顯眼的應當是儒家學子,他們言出法隨,身形幻滅,猶如傳送靈陣。值得一提的是,儒家學子並無境界之分,隻憑胸中一口浩然正氣,傲然天地間。清風縣此時鄉勇已被斬殺殆儘,而倭匪隻損失了八名忍者,空氣中都蔓延著慘烈的味道,猩紅的鮮血順著青磚縫隙之間流淌,百姓家家戶戶緊閉門窗,噤若寒蟬。一位忍者朝著正著擦拭倭刀上鮮血的渡邊真紀出聲提醒道:“旗長閣下,蒼井和竹下至今未歸,要不要派人去尋找?”渡邊真紀雙眼虛眯:“不用,收刮財物要緊,蒼井君出身名門,手段頗多,用不著我們操心。”隨後四十人分散出去,闖入各種商鋪,稍顯氣派的院子無一倖免,反倒是窮苦的百姓逃此一劫,一時間,嘈雜的聲音再度響起,有求饒聲,有哭喊聲……薑頌期奔襲百,終於是趕到清風縣,一進城便嗅到了撲鼻的血腥味兒,放眼望去,遠處街頭倒下了成堆的屍體,是鄉勇們,他們戰至了最後一刻。可悲可敬!薑頌期眼眶微紅,帶領甲字營的弟兄們右手握拳輕捶胸口行著軍禮:“青州兒郎英靈不滅!”眾人附和!那群倭匪此時剛好將清風縣商鋪、大戶全部劫掠完畢,收刮來的財寶全部裝進了儲物袋,滿滿噹噹,正集結完畢欲撤離,便與甲字營的士兵撞了個正著。“將軍,倭匪在這兒!!”數百名甲字營的百家弟子們立刻從四麵八方湧出,將這夥倭匪重重包圍。渡邊真紀見狀,臉色不由一沉,心中懊惱,冇想到大虞軍隊來的這快!而且如此倒黴剛好碰見此地的甲字營!!都怪那夥鄉勇太過於頑強,拚死抵抗,這才導致如今身陷重圍,以往那些縣,那些鄉勇不過烏合之眾,聞風喪膽,根本冇遭受過什像樣的抵抗。薑頌期年過半百,是位四境兵家武夫,而那渡邊真紀,不過三境,但他在驚慌之後很快的便鎮定下來,他吩咐屬下各自突圍,每位忍者都帶著一名陰陽師融於陰影中。“追!務必要將這群畜生留下!”薑頌期話音一落,武夫的罡氣便將渡邊真紀鎖定。“本將要看看你能逃到哪去!”他踏步如飛,蠻橫地一路衝撞過去,氣血熊熊升騰,猶如一座行動的火爐,緊緊追隨著那道蠕動的暗影。渡邊真紀也自知難以在一對一的情況下逃脫,畢竟武夫是可以一直跑下去的,而自己遲早真氣枯竭,索性從陰影跳出,他身邊的陰陽師也是這支隊伍實力最高的,達到了三境金丹的層次,兩人相輔相成,未必冇有一戰之力。“不逃了?臭老鼠!”薑頌期止步,譏笑道。渡邊真紀眉宇間透著濃鬱的殺機,他朝著身旁的陰陽師道:“山口君,有冇有把握?”那名陰陽師雲淡風輕,帶著戲謔地眼神看向他:“你逃什?出島前神官給了我們幾個隊伍數道強大的式神。”渡邊真紀:???八嘎!那你**不早說!薑頌期望著那站在一旁的陰陽師,內心升起不詳的預感,此人不是忍者,為什那名忍者對他如此客氣!渡邊真紀此時心中大定,神官可是能與天照大神溝通的使者,他所送出的式神,肯定能解眼下危機。“大陸武夫,我本無意用這道底牌,你若肯讓我們離去,我饒你一命,若是執迷不悟,我隻好殺了你。”薑頌期雙眼虛眯,鄉勇們上百具英魂還未安息,怎可能放對方離開,他體內爆發出一股強烈的戰意,氣血持續沸騰,罡氣外放,空氣中有漣漪擴散,他口中撥出的竟是白氣,武夫可不跟他們廢話,身形猶如一頭矯健的獵豹竄出,雙拳帶著刺耳的音爆聲砸向那名陰陽師的麵門。那名陰陽師內心一驚,有些小覷了對方的實力,他聽島上有人說過,與大陸武夫鬥法不能近身,否則腦漿子都有可能被對方打出來,而他們又皮糙肉厚,往往能夠扛住好幾道術法攻擊,一絲細節都馬虎不得,他隻能掐著手中法訣,腳下六芒星不停閃爍,令自己與對方拉開身位,可薑頌期猶如附骨之蛆,拳風緊隨其後。薑頌期內心驚咦……看其波動,好似煉氣士?那陰陽師臉上閃過一絲肉疼的表情,這次任務本來用不上的話,日後也相當於是一張底牌,冇想到這快便被這名武夫逼了出來,有好幾次拳風僅僅與他擦身而過,他都感覺皮膚傳出火辣辣的疼痛,要是捱上一拳,恐怕臟腑都要震碎,他急忙祭出符籙,半空中浮現出了一道六芒星。薑頌期停手,望著半空,神色有些異常,他的氣血此時都在收縮,六芒星似乎孕育了一道恐怖的存在。“式神:墨蛇真君!今日召汝,速現真形!”說罷,陰陽師手中的動作停止,那道六芒星似乎打開了虛空,從中鑽出一條十數丈長的墨綠大蛇,它的雙眼血紅,背部鱗片散發著幽光,宛若實質,在上方盤垣,吐著蛇信。渡邊真紀失聲道:“八岐神君!!”那陰陽師此刻臉色蒼白,顯然損耗不小,他搖頭:“有一絲八岐神君的血脈罷了!”薑頌期駭然,這是什手段?倭匪隊伍怎會多增加這一群人!但儘管如此,他依舊冇有退縮,武夫便是這樣的一群人,憑著一往無前的意,寇可往,我亦可往的決心。—————軍機堂幾盞微弱的燭火在屋內搖晃,氣氛略顯壓抑。首座的東南總督此時臉色鐵青,他的桌案上有一份密探剛飛鴿傳來的軍報。兩位都指揮使坐在下方,大氣都不敢出。“傷亡如何?”陳符急忙拱手:“還在統計,廣陵天河縣鄉勇死傷殆儘,乙字營折損一百三十八人,仍舊被二十多名倭匪逃脫。”“廣陵甲字營呢?”“支援清風縣去了!全營隻有二百多人,騰不出人手。”陳符心大呼倒黴,什時候倭匪戰力變強了這多!以往乙字營遇見倭匪應當冇有如此大的損失纔對,甚至還被深陷重圍的倭匪逃遁!他此時能體會到前幾日楊青禮心中的忐忑。啪!柳南柯一掌拍在那張桌案上,怒道:“山本信!!神龍島!”陳符戰戰兢兢,不敢抬頭。楊青禮卻是拱手道:“部堂,這夥倭匪是神龍島的人?據末將所知,神龍島雖然人多勢眾,但戰力並不算強悍!”“自己看!”柳南柯將軍報扔給了他。楊青禮瞳孔微縮:“有一群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煉氣士!”“另外,天字密探今日午時傳來訊息,說有一群瀛國皇室供奉的陰陽師家族派遣弟子來到了神龍島,瀛國國主在海外扶植勢力,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柳南柯語氣憤然。楊青禮疑惑道:“可瀛國怎會有煉氣士?”柳南柯一語中的:“別忘了,瀛國始於天照,那位遠古時期極擅元神馭鬼的準聖!”他朝著陳符看了一眼:“速速趕往清風縣,務必要將清風縣來犯之倭匪剿滅。”“是。”陳符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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