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庶出的賤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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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闌一愣,下意識的就朝著常俞看去――卻見常俞已將是麵色慘白,額上青筋都冒了起來。(..tw)更是緊緊的攥住了拳頭,似乎隨時都能跳出去給郭建宇一拳。

當下沈玉闌急忙按住了常俞,壓低聲音勸道:“別跟他一般見識,咱們走。”

隨後也不等常俞吱聲,就吩咐王禮:“王叔,走吧。”頓了頓又冷冷的對著郭建宇斥道:“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什麽叫教養?還是你娘根本就冇教過你?郭建宇,做人連基本的禮貌都冇了,我都不好意思說我認識你。你也別再說你讀書認字了,真真是對不起教導過你的老師!”

“沈玉闌,你這是什麽意思!”郭建宇氣急敗壞的叫起來,手裏的鞭子刷的抖開,指著沈玉闌就怒罵道:“別給臉不要臉!你和這賤種有什麽私情?我告訴你,你是要給我做媳婦的,你別給我在外頭拈花惹草的!”

郭建宇那副小霸王盛氣淩人的樣子,到還像是真要打人的摸樣。

沈玉闌聽了這話,頓時眼睛微微一眯:“郭建宇,你再給我說一遍!還有,你別拿著鞭子指著我。你要真敢打,我就服了你!”一麵說著,一麵更是悍然往前踏了一步。冷冷的看著郭建宇。

郭建宇卻仍是指著沈玉闌:“我說,你是我媳婦,不許你跟其他男人親近!不然的話――”

“不然你要怎麽樣?”沈玉闌又往前一步,目光似要吃人一般:“還有,我什麽時候和你扯上關係了?”

沈玉闌此時心頭,已經是說不出的震怒了――郭建宇那樣子,瞧著還真不像是撒謊的。可是說真的,她也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莫名其妙的就成了郭建宇的媳婦了!

“自然是長輩們定下的。我告訴你沈玉闌,識趣的,趕緊和這賤種斷了聯係。否則,別怪我不客氣!”郭建宇一臉得意,看向常俞的眼神更加輕蔑不屑:“和這種賤種在一起,也不怕低了身份!”

常俞的麵色已經陰沉得完全是一片黑色了,目光裏更是一片淩厲,不過卻還是按捺著冇出聲。隻看了一眼沈玉闌。

沈玉闌卻已經是冷笑起來:“夠了,郭建宇,咱們今兒就把話說清楚!你放心,我就是嫁給豬狗,就是終生不嫁,我也絕不會嫁給你這樣滿嘴噴糞的人!常俞是賤種?他不知比你高貴多少倍!你就知道靠著祖蔭在這耀武揚威的,你還能做什麽?”

沈玉闌實在是已經有些氣急敗壞口不擇言了――如果是冷靜點,自然是不會在這樣個場合這樣大聲吵鬨的,還談論的是這樣的事情。

林媽媽聽見動靜,也從馬車上頭下來了。冷著臉對郭建宇道:“郭公子,不管你是從哪兒聽到的這個訊息,反正還請不要在這裏敗壞我家小姐的名聲纔是。否則,回頭我就回稟了我們老爺,讓我們老爺親自去問問。,這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兒!”

林媽媽的態度自然是很強勢的,不過,另一邊卻是又拉著沈玉闌往後退――笑話,萬一真的郭建宇一鞭子抽過來,那還得了?

沈玉闌卻是倔脾氣上來了,一步也不肯退――或許今日郭建宇隻是說了她也就罷了,可是偏偏那樣說了常俞。

沈玉闌覺得,這是最無法容忍的。

郭建宇此時正在火頭上,哪裏聽得進去林媽媽的話?直接赤紅著眼睛:“你算什麽東西?滾一邊去!”那副態度,自然是要多不啊耐就有多不耐煩。

沈玉闌自是越發的火了起來:“你以為你又是什麽東西?看著你都覺得噁心!”

沈玉闌這樣一番話,頓時更加激怒了郭建宇――郭建宇不耐煩的甩了一下鞭子,似乎已經氣急敗壞:“你這個賤人――”

許是用力過度,鞭子竟是直接就朝著沈玉闌甩了過來了――不管最後郭建宇用了多大的力氣,那鞭子必然是會和沈玉闌來個親密接觸的。.tw[]

沈玉闌自然冇想到會是這個結果――自然是不知道閃開的。

林媽媽嚇了一跳。忙伸手去拽沈玉闌。可是哪裏還來得及?鞭子那樣長――

最後倒是常俞猛的伸手拽住了鞭梢,一下子攔住了鞭子的去勢。常俞就那麽擋在沈玉闌前麵。

常俞雙目冰寒,麵色陰沉如暴雨前的天空,語氣是更是不善:“夠了,再讓我聽見賤種兩個字,或者你再滿嘴噴糞,別怪我不客氣!”

郭建宇像是聽見了什麽天大的笑話,看著常俞哈哈大笑:“你能把我怎麽樣?你敢把我怎麽樣?叫你賤種怎麽了?難道你不是賤種?你那娘千人騎萬人壓的,你是不是常家的種也還不一定呢――”

郭建宇的這番話,估計不管是誰聽見了,那都是要惱怒的。

常俞縱然忍耐力再強,可是到底也還是個少年郎,也才十多歲,心性裏還是有些年少氣盛的味道的。

所以,常俞自然也是不可遏製的在盛怒之下失去了理智。

不得不說,常俞的醫術的確是極好的。而且施針的速度也是異常的快的。他出手的時候,眾人都是隻覺得眼前一花,再接著,就看見郭建宇的胳膊已經軟軟的耷拉下去,彷彿不聽使喚一樣。

郭建宇最先回過神來,大叫一聲後就抱著自己的胳膊驚恐起來:“你對我做什麽了?”

常俞此時已經完全失卻了平日沉靜內斂,卻又不失柔和的樣子,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充滿戾氣,雙目充血整個人都散發出真真怒氣的常俞。

這樣的常俞,不僅僅是瞧著讓人覺得陌生,更是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妖法!”也不知道是誰大叫了一聲,頓時得到了好多人的附和。

周圍的人群轟然散去,方纔還人都過不去的街道,幾乎是瞬間就空了一大片。

沈玉闌離常俞最近,自然是看到了他如何出手的。而且,她也看醫術,自然也能明白到底常俞做了什麽――其實說來也很簡單,無非就是利用穴位,然後讓郭建宇的胳膊,暫時的失去知覺罷了。

不過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難就難在,常俞下手的快狠準。其實要說常俞剛在那一瞬間,殺了郭建宇,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醫生,想救人或許不是容易的事兒,可是想殺人……卻真的是極其容易的。

就在剛纔一瞬間,沈玉闌是覺得自己心跳都停頓了一拍的。她以為,常俞說不定會下狠手。可是冇想到,到底常俞還是留了一線。

在看清楚郭建宇隻是胳膊廢掉之後,沈玉闌甚至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冇鬨出人命就好。

其實沈玉闌的心裏,並不同情郭建宇――那樣話,就是真的常俞下了殺手,也隻能說,郭建宇是自找的。不過那樣一來,常俞卻是又未免太過暴戾了一些:畢竟話再難聽,也隻是幾句話,要說實質上的影響,也是冇有的。

常俞捏著銀針,不管旁人驚恐的眼神,隻是盯著郭建宇冷笑:“再讓我聽見這些話,就不隻是這樣了。下一次,我就能讓你永遠說不出話!”

郭建宇被完全嚇住了。甚至於竟是連話也不敢再說了,隻剩下驚恐。

不僅是郭建宇,甚至是在場的人,無一不是被鎮住了。

這樣的常俞,渾身釋放出來的氣勢,哪裏還像是個少年郎?!分明陰沉可怕得彷彿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嗜血殺神!

在這樣的人麵前,除了噤若寒蟬,還能如何?

沈玉闌也是被狠狠的鎮住了一把,半晌回過神來,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拉住了常俞的胳膊:“好了,別再生氣了。為了這種人,不值當。和他一般見識做什麽?難道被狗咬一口,你還要咬回去?給他治好胳膊,咱們接著去看燈吧。”

許是沈玉闌的聲音終於喚醒了常俞的理智,常俞臉上那種嗜血的震怒陰沉終於緩緩退去。良久,表麵上至少是看不出什麽來了。

沈玉闌卻是看出了常俞的不情願――常俞縱然麵上收斂了,可是心裏的怒氣,想必卻並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消散的。所以,沈玉闌又拽了拽常俞的胳膊,低聲央求到:“再鬨下去,事情就冇法子收拾了。明兒咱們都該出名了。我可不想被人當成茶餘飯後的笑料。”

常俞神色一鬆,好歹鬆了口:“好吧,這次就算了。”

常俞很不情願的給郭建宇治好了胳膊――雖然本就是他給弄成那樣的,可是不知道怎麽的,沈玉闌卻是總覺得,郭建宇是該感激常俞的。

郭建宇的胳膊好了以後,也不敢久留,虛張聲勢的留下一句“等著瞧”之後,就跌跌撞撞的趕緊跑回了自家的馬車。

沈玉闌也忙拉著常俞上車,又讓王禮不用去酒樓,直接回沈家。

常俞卻是勉強扯了扯唇角:“燈會看了再回去吧。來了一趟,總不能就這麽回去了。”

沈玉闌自然是遲疑――反正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是半點兒也不想再看什麽燈會了。隻覺得糟心得厲害。而且,關於郭建宇說的那話,她不弄清楚,心裏又如何能安穩?

可是看著常俞那副樣子,她最終還是選擇了順著常俞――“那好,看完燈會再回去。”

一路上常俞都冇再說話,沉默得讓人擔憂。不過下了馬車的時候,他似乎又和平日裏冇什麽兩樣了。

沈玉闌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得默默的跟在常俞的後頭,心裏全是忐忑不安――常俞的心情,怕是很不好吧?

她不明白常俞為什麽還要勉強著看完燈會――反正換做是她,她肯定是會立刻走人的。

不僅僅是覺得不痛快,更會是難堪。常俞這樣大的時候,必然是也看中麵子的。這樣被當眾叫做庶出的賤種,他心裏該是什麽感覺?

沈玉闌想,必然是比旁人叫她野丫頭的時候,更難受一千倍一萬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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